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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佐】幸运的你(下)

分级:PG-13

字数:10170

简介:灵魂伴侣设定,前文


(三)


01


就算佐助跟他说的第一句话对上了也不能代表什么。鸣人无心听课,趴在桌子上一个劲地想,如果要进一步确认的话就要观察他的字迹,如果连字迹都一致……


“啊啊啊麻烦死了!”

“鸣人,喊什么喊!”伊鲁卡老师再次唤了他的名字。


“对不起……”鸣人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重新趴回桌上。由于座位的变动佐助现在坐在他的斜前方,一抬头就能看到。他无聊地盯着对方的后脑勺看,几分钟后佐助竟然像意识到了似的转过头看他。


视线交汇的那一瞬间鸣人窘迫地红了脸,取而代之的是气急败坏,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然后狠狠地把头甩向另一边。佐助也有几分恼火地瞪他一眼才把头转回去。


这样度过了两天之后鸣人觉得这不是办法,他必须确定下来,否则他寝食难安。鸣人在白纸上列出几套方案。计划A:直接告诉佐助他们是灵魂伴侣的实情并向他问清楚,难度高,挑战系数高,风险指数五颗星。计划B:让佐助在不知情的状态下写下吊车尾这几个字,难度不高,挑战系数还行,风险指数一颗星。


想都没想鸣人就选择了第二套方案,于是他开始在上课的时候把挑衅的和任何可以惹佐助生气的话写在纸飞机里,目的是让佐助写下[吊车尾]。鸣人抬手把它丢过去,有时砸到佐助的脑袋,有时飞到地上,有时撞在了佐助前面那个人的背上。


而佐助除了把它们捏烂在拳头里然后扔回给他以外,没有别的行动,更是一次都没有打开看过里面的话。更糟糕的是鸣人这一举动误伤了一圈人,大家都开始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没想到执行起来也这么难啊……”


但是鸣人依然没有放弃,他一次又一次地把纸飞机扔出去,准头也越来越好,几乎每回都恰好降落在佐助的桌前。就当鸣人以为自己会再一次被丢回来的纸团砸脸时,佐助这次却没有把它揉成团,而且把纸张摊开了。


鸣人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写更友好一点的话。


果不其然,佐助扭过头凶狠地瞥他一眼……但仍旧没有在纸上回话!


一下课佐助就站到自己面前,把纸张重重地拍在他的桌上,声音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冷静:“鸣人,你对我到底有什么意见?”


由于他是坐着,气势上就弱了一大截,况且鸣人心里也有点愧疚,他眨巴着眼睛仰头看着佐助,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鸣人,你干什么了!”

“你对佐助君做了什么!”班里的女生开始注意到这一边,纷纷过来检讨鸣人的不是。


“诶……不是……”鸣人语塞,只知道挠着头傻笑。现在的发展显然也不是佐助想看到的,他轻叹口气,低声跟她们说了一句也没什么事,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了。


女生们立刻转移了注意力,陶醉地说着佐助君好大度,鸣人这种笨蛋不要理他啦之类的,便都聚到了佐助那边。


什么嘛,真让人不爽。佐助这个混蛋就会出风头。


刚才还在折磨着他的一点愧疚立刻全部消散了,他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佐助大声说:“你别太得意了,佐助!等着吧,我一定会变强然后打败你,让你哇哇大哭着求我!”


“鸣人,你这家伙说什么呢!”

“怎么能这么跟佐助君说话!”


在一片嚷嚷声中,佐助缓慢地侧过头轻蔑地冷哼一声,嘲讽地轻笑道:“就你这吊车尾?”


鸣人快气炸了,他握紧拳头恨恨地咬着牙:“不许叫我吊车尾!”


“吊车尾,吊车尾。”佐助带着嘲弄的表情重复了两遍。


这回鸣人觉得自己小腹上的那排字都在怒火中阵阵发痛了。鸣人扑上去的时候大家都一阵惊呼,连佐助也微微吃惊地睁大了眼,但在反应过来之后很快控制住局势,揪着鸣人的衣领问:“怎么,要打吗?”


“鸣人,佐助,你们干什么呢?”伊鲁卡老师适时地把他们分开,“要打的话等下一次对战哦?”


两人总算松开了彼此,同时撅着嘴别过头去,像是一眼都不想再多看对方了。

 



02


自他们第二次对战之后,鸣人就想方设法地以各种方式找他麻烦。佐助最初觉得这可以理解,毕竟自己两次都过分轻松地赢了他。但鸣人的方法实在是幼稚得令人恼火,在看到一架架挑衅的纸飞机朝他飞来时,佐助更是难掩心中的烦躁,他数次回头瞪这个不知好歹的笨蛋,还试图在下课期间心平气和地问他到底有什么意见。那家伙在那一瞬间却向他无辜地眨眨眼,一脸不在状态的样子。就在佐助以为事情结束的时候,这个吊车尾居然还想扑上来揍他。


“疼……”佐助轻揉着被鸣人带倒在地时撞在桌角的后脑勺,走出了学校。


“佐助!”鸣人再次叫住了佐助,出于警惕佐助微微皱起了眉毛,并决定要是对方再扑过来就狠狠揍他一顿。


“今天的事……抱歉啦。”鸣人挠了挠金黄色的头发,脸颊微微发红,“我想来想去还是我不对,所以……”


没想到是这样的发展,佐助没有说话。


对方像只小狗那样看着他,眼里闪着期待的光。


最终佐助还是点一点头,就当这事过去了,便转身继续走。但身后的脚步声却像影子一样跟着他走,佐助有些不耐地问:“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也走这条路啊!”鸣人的声音底气十足,但后半句明显轻了下去,像是自言自语地嘟囔,“又不是只许你一个人走。”


佐助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就不再管他。


他们俩中间隔了一段距离,一前一后,安静地走在河岸边的路上,夕阳将他俩的影子拉长了,看起来贴得很近。


那天之后,每日的放学路上鸣人都会跟着他走一段,不管在学校里吵得有多不可开交,此时他们却从不交流,只是平和地往前走,一语不发。这段路程不是太长,他们走到一半就会分道扬镳,但在那之前,鸣人的脚步声和不近不远的距离带给佐助一种奇异的沉静感。这种无言的陪伴甚至让他觉得,即使自己回到空无一人的住所,好像也不是那么艰难了。



 

03


鸣人总是在看着佐助的背影。不管是上课,放学路上,还是修行。他曾撞见过佐助独自一人在树林里练手里剑术,他之后一个人暗暗模仿着做过,却远远不及他的十分之一。他想变强,追上他,让对方认可自己。


数不清第几次对战,鸣人再次倒在地上,看着天上流动的白云。


“宇智波佐助,胜!”


可恶,他们之间的差距根本就没有缩小。


顺便一提他们到今天为止也没有顺利做过一次和解之印。伊鲁卡老师已经放弃了,只要他们不互相揪着衣领再次打起来已经很不错了,便不再要求更多。


今天的放学之后鸣人因为上了个厕所稍微晚了一点,他飞快地提上裤子打开窗就跳下去,一路狂奔到校门口,却发现佐助插着口袋斜靠在墙边还没离开。


说起来,他那么着急干嘛,明明他们也没有约好一起回家,只是一起走一段路而已,也从来不说话,但是为什么……


佐助也在等他。


一看到鸣人出来,佐助就转身向前走了,像是以往的每一天那样。


总觉得……好开心。

鸣人慢慢地跟在他身后,依旧保持着一段距离,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看起来亲密无间,他低头看着它们,轻声笑了。


“佐助。”


头一次,鸣人打破了他们一直以来沉默的同行。佐助的脚步稍微一慢,即使他什么也没回应,但鸣人知道他在听着。


“佐助的身上出现了吗?”鸣人的声音微微颤抖,他的掌心紧张地冒了汗,不得不做一下深呼吸才能继续说话,“那个……灵魂伴侣的第一句话?”


接着是长久的沉默,鸣人盯着地面佐助晃动的影子静静等待,就在他以为佐助不会理他的时候,对方说:“嗯。”


“那、那是什么话啊?!”鸣人激动地差点咬到舌头,他往前小跑了几步,两人的距离一下子缩短,佐助好像没想到他会追上来,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而鸣人赶紧跟上。


“没必要告诉你。”


“多一个人知道的话,我可以帮你一起留意啊,说不定就在身边……”

说不定,就是我。鸣人暗自想着,没有说出口。


“我才不需要,”佐助停住脚步面向他,眼底的愠怒让人退缩一步,“那种怯弱的东西,只有小鬼才会相信,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吊车尾。”


明明自己也是小鬼。鸣人撅着嘴在心里反驳,正想抬起头吼他一通,却在看到对方表情的一瞬间微微睁大了双眼,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佐助看起来像是……快要哭了。


即使他一滴眼泪都没有,也全然没有悲伤的模样,但他气到微红的眼角和轻轻颤抖的肩膀,都让人觉得难过极了。


就在鸣人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发愣的时候,佐助快步往前走过他们分道的转角,消失不见了。

 



佐助的表情带给鸣人的心灵震撼太大了,导致他第二天都无法好好地上课,自然也没有精力再和往常那样去挑衅佐助。


直到下午对练的时候他们才有了今日的第一次交流。


伊鲁卡老师报到两人的名字时,鸣人夸张地做着准备动作,松松筋骨,扶正护目镜,然后就位。即使他们差距很大,他的胜率很低,鸣人还是坚信着只要自己努力,总会有所改变,所以他总是期待着两人的每一次对战。


虽然实际情况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鸣人再次被打倒在地的时候心想,我是不会放弃的!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佐助好像走神了,他的眼瞳因为惊骇和疑惑而微微放大,视线定在一处不动了。


不管是什么情况,总之有破绽!


鸣人立刻飞起一脚攻向对方,佐助因来不及躲开而用手臂挡住攻击,另一只手迅速地握住鸣人的脚踝再次将他整个儿地摔在地上。


“痛痛痛……”这一摔摔得鸣人眼前都发黑了,他捂着头大叫出一长串各种骂佐助的话,然后再次被伊鲁卡老师打了一拳。



 

04


鸣人的衣角被掀起时那一行字清晰地进入自己的视线。


[吊车尾]


那确实像自己的字迹。佐助想到昨天鸣人问自己的问题,一时大脑有些混乱。正在晃神的片刻,对方居然再次向他发起攻击,即使佐助反应过来后很快打败了鸣人,但是……那家伙踢得这一下还挺痛。


这天放学路上鸣人像往常那样没有说话,依旧安静地保持着一段距离。佐助的记忆力不差,他能清楚地想起自己对鸣人说的第一句话的确是吊车尾,鸣人可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才跟他试探。


久未想起的那个“喂”似乎有生命似的正在胸口发热发烫。


这也正是……鸣人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佐助艰难地想着。

 


休息日的时候佐助不止一次看到鸣人拿着油漆桶到处恶作剧,他最初不明白鸣人为什么做尽蠢事只为了挨骂,这样弱小的表现简直可笑。他修炼完独自回来的路上撞见过几次孤身一人的鸣人,他走得很慢,无人理睬他,大家在远远看到他的时候就说着闲话避开。


“我明明什么也没做。”鸣人自言自语,声音不轻不重,但由于街上实在太安静了,连站得很远的佐助也能听见。


“为什么要讨厌我啊!”他歇斯底里地对不远处的一个大人喊道,被对方呵斥几句之后,他飞快地跑远了,身影看起来更加渺小脆弱。


之后的每一天仍能看到鸣人不停地捣乱,拼命地引人注意,试图和他人建立联系。那副努力又笨拙的样子不知为什么,让佐助越来越在意。



那个被油漆染得色彩缤纷的小小身影独自踢着石子走路时,每次看到,佐助的心都会被一种古怪的情绪占据。像是一种令人安心和舒坦的抚慰,在某种程度上减轻了他的痛苦,却让他不由自主地有了想要靠近的心情。佐助无法解释这种悸动,也恨透了自己被鸣人这般削弱的模样。


明明他继续活着的意义就只有一种了。


为了不再思考这些,佐助只有更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修炼中,直到伤痕累累,寸步难行。



 

05


鸣人注意到佐助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眼神也比以前更冷漠,他像是有意识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难掩心中的焦躁,终于再次打破沉默,追上去抓住了佐助的手腕:“佐助,这是怎么了啊?”


“什么怎么了。”佐助皱起了眉,想要抽回手,但鸣人恰好握在受过伤的地方,他吃痛地倒吸一口气,不再挣动。


“你是在跟谁打架吗,还是……”他想知道得更多,这些伤痕都是怎么来的,难道都是自己弄的吗?无数个问题盘旋折磨着鸣人,他却无法一一问出口。


“这不关你的事吧,”佐助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松手。”


“是修炼吧,”鸣人一下子直视着佐助的双眼,语气认真执拗,“为什么要拼命到这个地步啊我说!”


像是受不了对方直直地望进他的眼睛,佐助被这灼热的温度烫得一怔,有几分恼怒地回答:“我跟你这种吊车尾可不一样……”


“吊车尾,吊车尾什么的,”鸣人尖锐地讥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他的心跳被怒火和剧烈的情绪波动冲击得越来越快,他迅速地掀开自己的衣角,不容佐助逃避,那排字清晰地出现在他的眼前,“你看到了吧,那天。”


佐助的肩膀微不可见地缩了一下,但还是不服输地倔强地看着鸣人:“那又怎样?”


“你身上的字应该是‘喂’,对吧?”鸣人继续说,语速快得有些咄咄逼人,“因为那是我第一次鼓起勇气跟你说话,我可不会忘记。”


佐助的眼睛里头一次出现了一丝慌乱和无措,但那仅仅是一瞬,很快他便恢复了那副傲慢无惧的模样:“这并不会改变什么。”


他们固执地互瞪了很久。终于,鸣人放弃了一般垂下了视线,缓慢地松开他的手,因为握得太过用力而在他过白的皮肤上留下了红痕。


 

回到家的鸣人久久地把自己闷在被子里,直到透不过气。


他跟佐助,从来都不能正常地相处,他们之间只有没完没了的争斗和挑衅,好像只能用抬杠和吵架的方式交流。像普通朋友那样好好地坐下聊天,根本做不到啊……


烧好的热水开始发出鸣叫声,他下了床赤着脚走到桌前,把热水冲进泡面杯里,举着筷子抬头盯住白色的天花板等待他最讨厌的三分钟。


说起来,他们算是朋友吗?



 

06


佐助咬着牙为自己清理出伤口里的沙粒和碎石,做了充分的消毒工作后,将绷带一圈圈小心地缠好,用剪刀剪断。他看了一会儿镜子里的自己,皮肤上属于鸣人的字句仍在那里,即使它因为受伤而破皮、溢出鲜血,字迹依然清晰可见,就在他的心口上方。


他太疲倦了,双手因脱力而微微颤抖,手掌常握手里剑的地方已经磨出了茧。他最后在自己的嘴角旁边贴上创可贴,便走到床边躺下。洗澡和处理伤口耗光了他所有的精力,一下子全部放松的身体仿佛变成了液态般渐渐融化,他听着秒针走动的声音闭上了眼。


“佐助,吃饭了哦,”女人温柔的声音在他模糊不清的意识深处响起,耐心地一遍遍叫着他,语调微降,不开心地催促着,却没有真正责怪他的意思,“真是的,不能只顾着修行,饭还是要吃的呀,兄弟俩都是。”


恍惚之间他猛地睁开了眼睛,浅眠而梦的人影和声音像是烟雾一样被风吹得消散不见,屋子里重新只剩下时针走动的声响。


他攥紧了已经无力的拳头,身体蜷缩在床的边缘,用尽全力抑制住即将崩塌的,击溃他的情绪,但是它们太强大了,犹如无法避免的灾难那样排山倒海而来,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像个溺水的人那样不知所措。


好辛苦。好累。


滚烫的泪水终于还是从眼眶涌了出来,这懦弱的模样让佐助心生厌恶,他快速地凶狠地擦去了它们,也无所谓带动到刺痛的伤口。他跟鸣人不一样,他有必须要完成的事,一个必须要杀的人,在那之前,不管要经历什么,他都会凭借着这份恨意走下去。


 

“你不用这样拼命也可以,”鸣人追在自己身后说,“我不是说让你停止修行啦……但是,太过头了,佐助,你知道吗?”


他好不容易坚持下来,用不着突然冒出一个人来跟他说这些让人松懈的话。但鸣人就跟不知道闭嘴似的,开始在每一天的放学路上跟他说话。


“你能不能闭嘴。”佐助回头瞪他一眼,他不用鸣人突然改变态度关心自己,只要保持以前那样就好。


“我就不闭嘴,佐助大白痴,大傻蛋……”


“你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佐助冲过去捏紧他的衣领,对方被这突然一下吓得愣住了,一时间安静地只听得见河岸的水流和鸟鸣声。


鸣人澄澈的蓝眼睛用力地眨了两下,真诚地回答了他的问题:“我只是担心你……”


这回佐助像是被烫到似的缩回了手,他一转身就快步走开,他不想再看到鸣人的脸了。


“喂!”鸣人也追了上来,拉住了佐助的小臂,“你这家伙怎么总是在别人话说一半的时候就走掉啊!让人不爽。”


佐助甩开了他的手,鸣人也恼了,两人拉拉扯扯一来二去竟然扭打了起来。由于佐助的伤还没好,鸣人又不肯认输,被打倒数次又能再次站起来。两人打了好长时间,终究还是鸣人的体力占了上风,将他按倒在草堆里,气喘吁吁了好一会儿。


“你看,这就是你太拼命折腾自己的下场,”鸣人半坐在他身上,因为逆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你连我都打不过。”


“那是我让你的。”


“还嘴硬,”鸣人气哼哼地说,“你这个人啊,我也算是有点了解了。”


佐助不说话了,鸣人身上清新的肥皂味和汗水味闻起来并不坏,他身体散发的热气奇妙得让佐助心生安定感,他躺在草地上,突然开始觉得疲倦,好像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鸣人还俯身在他上方,只是小心地从他身上下来,爬到旁边去了,他伸出手指轻轻捻掉粘在佐助头发上的几根青草。接着便趴在他身边,支起下巴看风景,好像一时也懒得再动,毕竟两人都消耗了不少体力。

 



07


第一次赢了佐助,也没预想中的那么开心,说到底还是自己占了便宜,佐助状态不佳嘛。鸣人偷看几眼躺在自己身边的佐助,那样子是他从未见过的,好像就真的暂时扔光了身上的所有包袱,甚至还有几分慵懒地半眯着双眼休息,睫毛在风中微动,这样的佐助让鸣人觉得很是新鲜。


“你老盯着我干嘛?”佐助回看他,眉毛微皱,乌黑的眼睛里带上一点可爱的疑惑,两人四目相对,鸣人一下子感觉到脸上滚烫一片。


“才没有。”他把烧开的脸扭向另一边,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


佐助没再追究,站起来拍干净身上的草打算走了。鸣人也立刻跳起来跟上去,身上粘了好多草,于是急急忙忙地边走边拍。


之后他们都没再说话了。


 

回想起那天带着青草气息的打架,鸣人总觉得他们的关系更进了一步,但每次在他这么以为的时候,佐助都会用实际行动证明,并没有。


他不清楚到底怎么做才能让佐助对他袒露一点点心声,或者只是做到普通地聊聊天也好,毕竟佐助是他唯一的朋友,而且……不管对方承不承认,他们也是彼此唯一的灵魂伴侣。


这么想着,他把折好的纸飞机摊开,在里面写了一句话才扔到佐助的桌上,接着紧张地观察对方的反应。


佐助用一根指头把它打开看了一眼,居然拿起笔在上面写了一句什么,然后转过身拿着飞机屁股一头向他丢过来。


这家伙怎么这么扔啊!纸飞机的尊严都没了!


鸣人向前倾身接住它,立刻打开查看。


[你觉得我们毕业后还会分在一个班吗?]

[等你能顺利毕业再说吧。]


鸣人几乎能透过这清晰漂亮的字迹想象到对方傲慢嘲讽的声音。他不爽把纸揉成团塞进了课桌。胡乱地听了半节课后还是把它拿出来,仔细地摊平折好,放进口袋了。


 

“佐助,有个慈祥的爷爷跟我说过有灵魂伴侣超幸运的,”鸣人跟在佐助身后一边踢着石子一边说,“好多人一辈子都没有。”


“爷爷?”


“嗯,我更小的时候他每个月都来给我生活费,陪我聊天,只是,后来就不来了,总是一回家就看到装着钱的信封……”


“那是三代目火影吧。”


“诶?!是这样吗!”鸣人瞪圆了眼睛,若有所思了一阵,“说起来过了这几年我都有点记不清爷爷的脸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来看我了,后来就总是我一个人……”


佐助最近好像习惯了在放学路上鸣人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不像以前那样排斥地叫他闭嘴了,甚至几乎还都会回应。


不过佐助好像成功地把话题引开了,鸣人本来想跟他说的不是这个啊!真可恶。


“给我看看佐助的‘喂’吧!”鸣人干脆不再绕弯,直接追上去征求对方同意。


“不行。”想也没想,斩钉截铁地回答了。


“为什么啊,明明就是我的‘喂’,”鸣人委屈地说,“你也已经看过我的了啊。”


“是你自己要给我看的。”


“好吧,就算这样……那第一次总是你看的了吧!”


“那是意外。”


受不了了,不管鸣人说什么佐助都能有借口,本来就不多的耐心已经被消耗光了,他干脆再次扑向佐助挑起战争,不妙的是伤好了的佐助轻轻松松地就制服了他。


“给我看一下又不会怎样,小气鬼,胆小鬼佐助!”鸣人不满地大喊大叫,像个小孩一样撒泼起来,说起来他本来就是小孩嘛。


这一叫过路人都把视线集中到了他们这里,佐助马上捂住他的嘴巴把他拉到一边,语气冷漠到近乎残忍:“白痴,闭嘴!你干嘛总是执着于这种事?有什么意义吗?无聊透顶!”


鸣人的身体因被激怒而微微颤抖,他用力掰开佐助的手掌,眼底卷起的激烈情感让对方完全愣住了:“什么叫‘这种事’?!是啊,就是‘这种事’对我来说却非常非常重要!意味着我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着和另一人的联系,而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我一直期待着对方出现,这样我就不用孤独一人了。要拼命地引人注意好辛苦,但我还是会去做,因为……就算是挨骂,被讨厌,也比被无视好得多。”


“现在我终于找到了这个人,这世上唯一的,跟我有着联系的人。可他却根本不在乎。”


鸣人试图稳住声音的颤抖,却失败了,他的泪水滚出眼眶,眼前的一切都模糊得看不清楚了,他恶狠狠地擦去自己的眼泪,并对流泪的自己感到生气,没有看佐助什么反应,鸣人就一把推开他走了。



 

08


回过神来的时候佐助的心脏还在绞痛着,鸣人说的那番话和他赤红的泪眼比想象中对他的影响还要更大。他的指尖因生出一丝恐慌而微微战栗,双腿无措而麻木地站在原地无法移动,他第一次后悔自己对鸣人说的话太重了。


好在鸣人没有跑得太远,佐助保持着一段距离小心地跟在他的身后,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也没想好下一步要做什么。


这样跟着居然一路跟到了鸣人的住处,他抬着头看到对方掏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但自己还是没有做出任何行动。


他能明白自己的话和态度对鸣人造成了伤害,但他不知道要怎么补救。他恨鸣人占据了他过多的视线和注意力,恨他让自己产生越来越多懦弱的情绪,明知道应该全部舍弃,但他却没有办法真的将这一切都弃之不顾。


或许他该回去了,站在这儿也没有用,如果鸣人真的就此对他心灰意冷可能也是不错的结果。


佐助这样想着,却迟迟迈不开步子,只要一想到放弃这段关系他的心就开始不断地下坠,太阳穴一阵阵地发疼。

 


“你要站多久啊?进来吧。”鸣人突然打开门,里面的灯光照亮了站在暗处的佐助,他的声音还是闷闷的,听得出来还在生他的气。


佐助没有抬头,身体有些僵硬地动了动,才走上楼梯。



 

09


佐助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鸣人倒了一杯水给他喝后,他便一直用双手捧着杯子低头喝水了。鸣人也不急,干脆开始收拾地上的垃圾,扫进畚斗后倒进黑色的垃圾袋,房间里只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鸣人……”佐助开口了,声音有些犹豫,鸣人没有抬头看他,只是边做手头上的事情一边等下文,毕竟他的气还没消呢。


空气再次沉默。


鸣人等不下去了,他把最后一袋垃圾捆好后扔到一边,坐在佐助对面问他:“你想说什么,说啊。”


佐助的眼睛看起来很难过,这让鸣人也难过起来,因为佐助总是用高傲冷漠的样子武装自己,卸除了这一切之后,他看起来只是个脆弱的茫然的小孩子。


“不是不在乎,只是……”佐助说到这一句的时候停顿了,他试图掩藏起一些痛苦的情绪,“我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我不能让自己松懈。”


鸣人缓慢地理解着这些话,在大脑中反复咀嚼,才意识到佐助的第一句话是在回应自己之前所说的。


不是不在乎啊……那就是在乎。得到这个认知后鸣人逐渐被一种甜蜜温和的情绪所包围,就像泡在热水里一样舒服。接着,他便小心翼翼地问:“你的意思是,我会影响你要做的事吗?”


佐助看到鸣人热诚的视线后瑟缩了一下,点头:“有一点。”


“那有没有办法,让你能够做到那件事的同时,也……”鸣人停住了,那些话语在舌头上打转,他紧张地反复吞咽几次才有勇气说出接下来的话,“也不放弃我呢……”


佐助低头盯着水杯,看起来有些无力回答这个问题,沉默许久才答上一句:“我不知道。”


闻言,鸣人有点难受,但他几乎只消沉了三秒,只一瞬间的功夫就重新振作了,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没关系,我不放弃你就行了。毕竟我有佐助,已经是超幸运的事了!”


低着头的佐助微微一怔,但额前过长的黑发挡住了他的表情,鸣人无从得知了。他知道佐助失去所有亲人,孤单一人也过得不易,便不想逼迫他更多,他既有必须要做的事,那就让他去做。


“我给你看看吧。”佐助说着,脱掉了上衣,速度快到鸣人都没反应过来。


随即那个‘喂’便进入视线,肆意地,张扬地霸占了佐助心口上方的位置。


“真的,是我的字呢,嘿嘿。”鸣人用食指挠了挠发红的脸颊,不好意思地傻笑起来,“总觉得好奇妙。”


“字真丑。”佐助舒展了眉毛,轻声催促,“看好了没,这下满意了?”


“好了,好啦!”鸣人看着佐助穿好衣服后还处于恍惚的状态,一时只知道傻笑了。


他们相对无言了好一会儿,气氛有些奇怪地尴尬起来。佐助打破沉默:“那我先回去了。”


“呃,嗯……好,路上小心!”鸣人回答,送他到门口,一直看着他下楼,走过前面的长街,直到消失不见。



 

10


一天天过去,他们的关系逐渐改善,在原来的基础上,也变得能够像正常的朋友那样去交流了。眼看着他们离毕业不远了,鸣人似乎更加粘他,佐助说不上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究竟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被逼急了的时候他也这样问过。


“什么都不用啊……如果硬要说的话,”鸣人的蓝眼睛转来转去,然后更热切地看着他,“只要在我身边就好了!”


他们如往常一样度过那些在修行中暗自较劲,在对战时互相挑衅,在课上扔纸团,放学一起回家的日子,暂时的,佐助开始觉得他能平衡鸣人对他造成的影响,能处理好这些冲突。在最近这一年里,他认为自己能够做到不放弃,并如同鸣人所说在他身边。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独当一面的忍者了,只不过还是新手下忍,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分班当天,伊鲁卡老师在安静的全班面前宣布,“你们将三人一组,在一位上忍老师的指导下执行任务。”


“三人?!”鸣人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佐助回头瞥他一眼,对方立刻一脸忧虑地小声做口型,“几率好小!”


佐助倒是无所谓,反正任何人都只会碍他手脚罢了,况且就算不在同一组,他和鸣人的关系也不会就此改变。


“为了平衡各组实力,将由老师来分组!”伊鲁卡老师拿起了手上的名单,从第一班开始公布。


不用看也知道鸣人这个笨蛋在后面的位置摇来摇去,不得安宁,引来好几个人的抱怨,不出意料,鸣人的纸飞机再次降落在他的桌上。


[怎么办啊佐助啊啊啊啊啊你不紧张吗?]

佐助冷哼一声,正想拿起笔嘲讽他几句,便听到了鸣人的名字。


“第七班,漩涡鸣人,春野樱,”伊鲁卡老师说,“以及,宇智波佐助!”


接着,粉色长发的女孩和鸣人一起做了欢呼的动作。



 

11


“这一定是神的安排!”鸣人一下课就跳到佐助那儿,笑嘻嘻地趴在他的桌前。


“不,只是老师的安排。”佐助的嘴角微翘,眼眸里却像是漾开了春季化冰的水流,连五官也慢慢舒展开来。


坐在两人身边的春野樱心想,她从来也没见过佐助君对谁露出过这样温柔的笑容。鸣人这个笨蛋,真幸运呢。

 



FIN


全文的年龄跨度是从两人的4岁到12岁。

最后强硬地点了下题……!这文怎么总有种写不完的感觉,不知不觉就写这么长了天哪。


谢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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